“那麽就開始吧——我們NIGHTEYE事務所大約在兩周前對名為死穢八齋會的指定敵人團體進行了獨立調查。”

“調查的契機是什麽？”

“契機是一起名為落水狗的強盜組織團體的事故，雖然警察將它認定為事故，但仍然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疑點，於是我們開始追蹤。”

方桌會議進行中，坐在上位的職英夜眼身後是用於分析數據的大屏，幾名事務所裏的助手站在男人身側，他們的面前圍坐著來自於社會各界的英雄與學生，大約二十四人。

助手蜈蚣紳士開始講述自己跟蹤調查的結果：“死穢八齋會在這一年內，與全國的非組織人員，以及同樣是黑社會團體的接觸激增，可以看出是在為了擴大組織，征集資金而行動。而且在調查開始之後，他們立刻與敵聯盟中的一員，分倍河原仁，也就是敵人圖懷斯進行接觸，雖然被防備了沒能跟蹤成功，但在警方的協助下，確認了兩組織進行接觸的地點，以及發生爭執的殘骸。”

大屏幕中開始放映遭受破壞的倉庫內部特寫，還有圖懷斯的大臉照。

格蘭特裏諾看了一眼屏幕，很快開口：“因為涉及到敵聯盟，所以也聯系了我和塚內，由於有其他的目擊情報，塚內先去那邊了。小子……沒想到發展成這樣了，把你卷進麻煩的事情裏了。”

沒反應過來忽然提到自己，綠谷出久楞了一下才神情堅定地回覆道：“我沒有覺得這是麻煩的事情！”

“繼續——就因為有了這樣的過程，所以才在「HN」尋求各位的幫助。”

“啊，這些略過就好。”

“HN是什麽？”坐在龍九右側的麗日禦茶子疑惑地問出聲。

“就是英雄網絡啦，只有擁有職業英雄執照的人才能使用的網絡服務，可以看見全國英雄活動報告。”

波動螺卷立馬向學妹解釋起來：“還能向擁有便利個性的英雄申請協助哦。”

“我說啊——雖然是雄英的學生，但小鬼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話題完全沒有進展啊，等說到正題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坐在綠谷出久旁邊的男人嘖了一聲，伸手指向坐在對面的幾名少女，露出不耐的神情，“而且據我所知，你們學校不是還有一個叛變去敵聯盟的……呃，叫什麽來著？”

“說什麽呢！在調查清楚前都是謠言好嗎！”

胖胖橡膠驟然蹦起來，右臂一揮示意對方看看自己身旁的天喰與切島：“還有這兩個學生可是重要參考人啊！話說很多人應該還是第一次見面，我是胖胖橡膠，請多指教啊！”

“咳，八齋會有買賣非法藥物作為收入來源之一的嫌疑，因此我邀請了對這方面比較了解的英雄協助。”綠發男人推了推金邊眼鏡。

“以前摧毀了很多這樣的團體，然後就是前幾天的烈怒賴雄鬥出道戰，敵人想要用藥劑射中環……”

“那不就是昨晚的新聞熱搜嗎？！”

“環你沒事吧！”通行百萬立即站起身追問。

“沒事。”深藍發色的少年搖搖頭，“有人幫我擋下來了。”

“是指木川？昨晚的新聞只有「震驚！敵聯盟再出動，強吻英雄少年」這樣暧昧不明的字句，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了？”有英雄問。

聞言，天喰環把通紅的臉頰埋進掌心，悶悶地解釋：“不、不是這樣……”

“是傳話——”胖胖橡膠沈著臉拿起桌上的證物袋，透明的袋子底部裝有小巧的藍色膠囊殼，以及深紅的兩枚子彈，“那女孩通過這樣的方式，把膠囊從口中傳給了環，我們打開後發現，裏面裝著一枚子彈！”

“什…子彈？！！”

“開槍的家夥閉口不言，槍也粉碎了，子彈也說只有打出去的份！不過，好在多虧切島同學後來在與敵人打鬥時，彈飛並繳獲了對方發射的另一枚子彈，我們才能夠調查兩顆子彈裏面的成分……然後發現了很惡心的東西……裝的是不同含量配比的人血和細胞！！！”

胖胖橡膠眉頭緊皺，神情嚴肅：“膠囊內壁上寫著「完全消除個性」的字樣。我們根據敵人當時的反應以及對話推測，他昨晚使用的子彈只是半成品，而這個女孩傳給我們的……是真真正正研制完畢的，能夠徹底消除個性的子彈——”

“……”

現場一片死寂。

“昨晚在現場，那個少女，是叫木川吧，她走之前還說了這樣一段話：[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搶回敵聯盟鎖四天，膽子小得像螞蟻一樣明明已經被我捕獲了，話說這裏的兩盞燈光線太亮了，年輕人啊］……”

胖胖橡膠瞥了一眼滿臉紅暈的天喰環，嘆了口氣豎起手指：“這可不是什麽表白的話，我和環一致認為，這段話向我們傳遞了兩個訊息！第一，四這個數字代表有四個字母，關鍵詞「螞蟻ant」「燈太亮light」「年輕人young」提取首字母組合成單詞是[aly］，還有那個特意提及的「兩盞」，說明l有兩個，也就是[ally］——同盟。那麽誰和誰同盟呢，顯而易見，是敵聯盟和黑道死穢八齋會，我們以為他們發生爭執，但實際上兩邊聯合了！第二，為什麽說到螞蟻被捕獲，大概為了提醒我們螞蟻伯爵的個性快要被發現了，最好收回去。”

“螞蟻伯爵？”

“啊，他是我的兄弟。”蜈蚣紳士插話進來，“前段時間他幫助雄英尋找叛變的少女時，借用她殘留的頭發可以放出螞蟻找到當事人目前所在的大概區域，這幾天他一直都持續讓螞蟻跟蹤她的行蹤，已經深入到敵聯盟內部了，不過還好昨晚他得到消息後立即終止了追蹤，否則差一點點就要被死柄木反偵察回來了……我們深夜去敵聯盟的臨時據點抓捕時，發現他們也連夜更換了根據地。”

“所以那孩子到底是哪一邊的？”

“木川她肯定是被敵聯盟控制了！”綠谷出久站起來，撐著桌面急迫地出聲，“既然需要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告訴我們這些消息，說明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被敵人層層疊疊的監視，而且我們後來在前段時間的「叛變事件」中找到好幾個疑點。”

相澤消太接過話茬，雙手交叉抵住下巴，認真分析起來：“不能算疑點，只能說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的地方有以下幾個：

1.她的個性消失了。

後來詢問被襲擊的學生時，他們都說她是用水果刀捅人的。為什麽不用個性？明明自己的個性就具有極強攻擊性，偏偏非要舍近求遠選擇用刀？以及之後在便利店見面，據目擊學生證明，木川唯壓根就沒有用個性，連每次看上去都閃閃發光的那種像光環一樣的感覺都沒有了。包括昨晚也一樣。

2.她當天的感冒癥狀呈現持續發熱。

治愈女郎當時多疑，保存了針管，回到醫務室打算用機器分析成分，木川就是在這段時間內消失的。後來調查了針管殘留的部分血液，內部果然含有微量的病毒成分。

3.字跡有問題。

那張留下的字條盡管通過了字跡鑒定機器，但根據紙條的折痕、墨水的新舊程度表明，是在極度潮濕且寒冷的地方寫成的。殘留酒精成分，不排除是人為個性所致。

4.監控攝像頭被修改。

有斷點和重新拼接的地方，正在嘗試利用科技手段還原和調查。”

……5.雄英內部有間諜。

雖然不想這麽認為，但確確實實是有了證據，不過這種話並不適合在這裏說。

“總之，如果那孩子並不是叛變，而是被敵聯盟擄走的話，事情就更糟了。”格蘭特裏諾揉著太陽穴，“歐爾麥特這幾天在和塚內調查敵聯盟，端了好幾個據點，雖然都是些小嘍啰，但底下的人都說——[木川是AFO特意挑選出來給死柄木使用的最高級實驗品］。”

“什麽意思？”

“因為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敵聯盟的死柄木原名志村轉弧，而木川唯原名志村有為，這兩個人是——堂兄妹！！！”

“……”

“我們經過拷問和審訊，得出來的結論……死柄木個性的進化需要血緣近親提供的個性因子與細胞才能再生，也就是說……”

“和治崎廻一樣，敵聯盟和死穢八齋會同盟後，兩邊都在進行人體的實驗！！！”

……

綠谷出久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窗簾是墨綠色的，透過窗戶能看見今晚的滿月，書桌旁有好幾個紙箱，裝著書架上沒擺完的課本和筆記。他走過去，翻開封皮標著NO.14字樣的線裝筆記本，第一頁是大大的紅色字體：「人物分析——木川唯」。

少年往後翻了翻，自己零零散散寫了幾乎有十幾張紙，從一開始正經的個性分析，到後來偶爾冒出來的人物資料，再到末尾的隨筆日記……甚至還有“最喜歡吃草莓喝可樂”“胸圍12.5→14cm”“右耳後有小痣”這樣像是變態跟蹤狂的句子。

他捂住臉，有些害羞地把筆記本拋起來，扔在床單上。再拉開帶著油墨氣味的第二個抽屜，這裏算是他的藏寶盒，最裏面有一罐沒有開封的罐裝可樂，也有他偷偷收起來的歐爾麥特手辦，但更多的是看上去沒什麽意義的東西：像是一張皺巴巴的上課傳來的小紙條，莫紮特小夜曲的鋼琴五線譜，或者是一本沒有寫過的初中數學試卷，還有刻著hero字樣的手機掛件。

洗澡睡覺前，綠發少年坐在椅子上，打開臺燈，小心翼翼地把戴在脖頸邊的銀鏈海螺取下來，透過橙黃色的光反覆確認它有無破損。

“嗯，沒有問題。”

然後放進他的一堆寶物裏，重新關上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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